第91章 十戾来历，秦乾战黎渊（二合一）
玉环真来访？
“又是为了那炼魔之地吗？”
黎渊心中动念，出门相迎。
洞天外，玉环真瞧见黎渊时，心中就是一惊：
“黎师弟已铸就大丹了？”
三十余年，入道至大丹，这个速度可比她预想的要快太多了。
尤其是，自登顶剑界之后，黎渊就被归于‘根基派’中，顾名思义，重根基大于境界的修士。
根基稳固，修行速度居然也如此之快？
“侥幸得成。”
黎渊笑了笑，请玉环真入内。
这处小洞天已颇有几分气象。
一道道灵泉水汇聚成河，浇灌千亩灵田，群山之间，已有灵兽盘踞。
不过对于‘黎大户’而言，这算不得什么家业，任由黎一黎二经营，也只是不想让洞天看起来过于单调。
竹楼中，黎二已泡好了灵茶。
“黎师弟天纵奇才，无怪乎能得师尊看重。”
玉环真端起茶杯，眼神中颇有几分复杂：“恭喜师弟得成大丹。”
短短三十余年，这位昔年在她面前还要谨小慎微的小师弟，已然压过于望仙，成为当代真传序列第一人了。
登顶剑界的份量太重了。
其能成为浮字辈真传，已然是洞玄山弟子公认之事，反倒是她，三十余年几无甚进境，多半是要争下一代的真传之位……
“多谢师姐。”
黎渊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：“师姐此来，可是有何要事？”
“嗯……”
玉环真斟酌着语句：“师弟既已铸就大丹，想必炼魔绝仙剑已到了祭剑开锋之时，不知可寻到祭剑之地？”
“大丹初成，还需稳固，不过，祭剑之地确实还未寻到。”
黎渊知晓她的来意，放下茶杯：
“师姐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“师弟可还记得昔年我与你说起的炼魔之地？”
玉环真开门见山。
“犹记得当时师姐弹指间，挪移万万里，让师弟惊为天人。”
黎渊提茶壶，为她斟茶。
“……师弟莫要取笑。”
玉环真听到这个就头大如斗。
黎渊笑了笑：“师姐不妨说说那炼魔之地？”
“那处炼魔之地，名为十戾界，是一处行将破灭的小界，似是因世界即将归墟，近些年里，不知催生了多少邪祟、异兽。”
见黎渊并未一口回绝，玉环真心中一喜，忙将她所知的情报一一讲述。
黎渊端着茶，静静聆听。
玉环真所说，与他之前打听来的大差不差，论及详细的话，甚至还是他搜罗的比较详细。
“相传，那十戾界有十大异种凶兽，此界之名也得自于此，只是后来此界被道宗开辟后，这十大异兽就再未孕育出来，直至此界即将破灭……”
玉环真十分坦诚，将所知一一道来。
她选中的，十戾中的一头名为‘羹’的异兽。
“十戾吗？”
黎渊轻转着茶杯，心中浮现出对应情报。
那位始尊山的永安道人也是个很有诚意的，虽然他并未答应前去，却还是送来了一卷有关十戾界的情报密卷。
他之前翻阅过，其中就有关于十戾的。
这是十头应劫应运时才会诞生的异兽，极其之罕见，是极上等的炼宝、炼法之材，永安道人，求的是一头名为‘蜍’的异兽。
据他自己的说法，是用来祭炼‘斩仙葫芦’的。
“不瞒师弟，数十年里，我曾多次雇人探索此界，只是收获寥寥，有几队修士曾见过十戾，却无法擒拿。”
玉环真颇有些无奈。
若非那十戾界行将寂灭，一旦触及法界就生震荡，她早几十年就独自杀进去了。
“此事，容师弟思量一二，大丹初成，尚需稳固。”
黎渊没有直接答应。
“修行第一，这是应有之意。”
玉环真也不多说，起身告辞。
黎渊送她出门，回房后，点开了通识球联络武运龙，不久后，伴随着一道光幕升起，爽朗的声音传出：
“久闻黎道友大名，今日一见，果真丰神俊秀，修玄道种！”
“前辈客气了。”
黎渊拱手回礼。
光幕中是一位身着赤色法袍的英武道人，腰间挂着一红皮葫芦，似就是师尊山一代只传一人的斩仙葫芦。
他在打量永安道人，后者也在打量他，见其气机沉稳而圆融，有些惊讶：
“黎道友这是铸就大丹了？”
“前几日偶得气机，侥幸功成。”
黎渊也不在意，他初成大丹，气机与往常有异，见多识广的修士一眼就可看出来。
永安道人自然是连连称赞，旋即说起正事：
“黎道友可是有意前往那十戾界？”
“只是对于此界有些好奇，大丹初成却是不好下山。”
黎渊留着余地。
事实上，他是不可能下山的，而是准备遣派影魔身下山走一遭，擒了十戾回来祭剑，顺便做两笔交易。
“这样……”
永安道人点点头，表示有问必答。
黎渊也不客气，将诸般疑惑一一询问，而永安道人则悉数回答。
“盯上这十戾界的人只怕不少。”
良久后，黎渊收起通识球，心下揣测着。
永安道人所知显然比玉环真要多得多。
这十戾应运应劫而生，疑似与界天意志有关，这是永安道人的说法，而他自己则猜测，这界天意志大概就是‘天心’。
“十戾界被道宗开辟前，也并未出过道君，只能算是小界，此界天心或许对于道君无甚用，但对于大修士们的用处可就太大了。”
“明为十戾，实则意在天心？”
黎渊心绪翻涌，觉得可以一试，毕竟影魔身闲着也是闲着，他积累了二十余年的雷池也几乎要满溢了。
“若真有天心，我也不是不能抛下一杆！”
念动间，黎渊感应起影魔身，后者还在前往剑神冢的路上。
……
呜~
归墟幽幽暗暗，几无光亮。
一缕黑影穿梭于幽暗之中，如滴水入海，丝毫不显眼。
影魔身在赶路。
魔影遮掩之下，九烟罗运转到了极致，其速颇快。
“速度比之浮法师兄慢了太多，这还是他因为要带我一起，刻意放缓了速度，否则快我万千倍不止……”
黎渊入驻影魔身，凭借影魔法力催动九烟罗。
本体四境，影魔身的积蓄更足，自然而然就迈入四境，这口只有基础神禁的上品灵宝级九烟罗自然催动自如。
一刹间，可催云九次，挪移近三十万里。
可浮法道人随手驱动，一刹就能跳跃万千次，亿万里不过弹指一瞬间。
“境界的差距如鸿沟啊。”
黎渊心下嘀咕，强催九烟罗，极速奔向剑神冢，同时分心观察归墟幽暗之地，若遇到品阶不高的诡地，他也不介意绕个路。
半年后，影魔神来到剑神大陆，将那一缕气机丢入剑界之中，旋即转身离去，回返洞玄山。
……
“砰~”
一道人影自剑界跌出，旋即掩面而去。
剑界虚空之中，太玄通天剑冷冷注视着，那是个以秘宝压制境界的法天修士，被它打出了剑界。
之所以是打，还是因为忌惮那位天宇道君，不然依着它的脾气，必然一剑溯源，斩其法天。
“先天剑道圣体难寻……”
太玄通天剑叹气。
这二十多年里，攀爬剑界的修士比之以往百万年都多，虽绝大多数都无甚潜质，却也很有一些人杰天骄。
如那秦乾，身具时空神体，法武娴熟，极具斗战天赋，前后八次，都打到了剑界十一层，令他都有些侧目。
但他不是先天剑道圣体。
“若是选他，我为何不选黎渊？”
太玄通天剑看向剑界十一层，秦乾第九次冲击此层，其似修持了一门炼体神通，先后击败了少年剑君、中年剑君。
“时空圣体，修什么炼体神通？”
见得这一幕，太玄通天剑暗暗皱眉。
时空圣体对应着虚空大道，诸法虚而实，实而虚，定虚破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，怎么也不该修什么炼体神通才是。
这比那黎渊一袭道袍，却用锤子还别扭……
“嗡~”
这时，太玄通天剑心中一动，循声望去，却见一道气机自剑界入口而来，倏忽间，直奔剑界十二层而去。
“这是，那黎渊的气机？”
太玄通天剑念动间，已经拦在了那道气机之前，它稍一感应，已反应过来：
“这是修为又有了极大的进境？”
心下暗骂一声，太玄通天剑还是没有斩灭这道气机，道君爱徒，它委实招惹不起。
只是……
“这小子二十年前就远胜那秦乾，如今又有极大的进境，这……”
看着那没入剑界十二层的气机，太玄通天剑心中有些愁闷。
一百年里，要是无人能胜过那黎渊，自己难道还要叫那小子主人？
……
“许循一终于杀进了十一层，他这是功行大进啊！”
“他早就神宫圆满，未突破境界哪来的功行大进？只是耗时二十余年，炼就了一门神通罢了。”
“秦乾又败了！”
剑界之外，大量修士在观战，不乏一些留影主。
在众人的注视下，先后闯入剑界十一层的秦乾、许循一纷纷败北，前者败于老年剑君之手，后者则惜败于那少年剑君。
“打不过……”
剑界之外，秦乾踉跄几步，那一剑差点将他的神境劈开，饶是他底蕴深厚，也有些招架不住了。
因为他已经连败九次了。
“我炼成了‘玄天九变’，体魄不下于寻常四境修士，却仍挡不住这一剑，那黎渊修的‘八荒镇狱’居然挡得住？”
回到小院，秦乾只勉强吞服一枚灵丹，心中惊疑。
他所学的玄天九变来自于‘仙阳大界’的‘玄天道君’，据说那位道君曾与天宇道君交锋多次，乃是死敌。
按说，玄天九变品阶不会低于八荒镇狱，且限于境界，三境修士至多也只能入门，不可能有什么差距才是。
“或者，他兼修了多门炼体神通？”
秦乾眉头紧锁。
“嗡~”
这时，通识球轻颤。
秦乾皱着眉点开，尼罗僧低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：
“你难道要在这剑界空耗百年吗？”
秦乾知道他的意思，但是……
“我只差一点，就能杀入剑界十二层！”
“那是差一点吗？！”
尼罗僧只觉胸口发闷：“你若耗费数十年，或许有望杀入剑界十二层，可你就有把握击败你那位师兄吗？”
“有！”
秦乾从不怀疑这一点。
“……”
尼罗僧无法理解，沉默了一瞬，方才道：“等你杀入剑界，那黎渊或许已炼就法界了……”
“我只需按部就班，即可重归法界巅峰，并携重修之势，一举炼就法天，他纵是惊世奇才，也绝不会比我更快！”
秦乾很笃定。
他乃天心映化，轮回池中诞生之人，天生兼具天人之变，自斩的二境修持并未消失，修行速度远比正常的先天道体快的多。
“……我，自玄黄界换来三滴黄泉之水，可以容你吞服三枚禁忌之丹！”
尼罗僧心中滴血，这三滴黄泉本源之水价值太高了，但也只能捏着鼻子给出去：
“若你吞服了禁忌丹药，却还无法登顶剑界，那便依着我，铸大丹，之后去容那十戾，届时，炼法界，成真传，可进大罗天！”
秦乾沉默了一刹，心知尼罗僧，或者道君的安排是最妥帖的，却心中不甘。
沉默中，他强撑着疲惫的精神，在维天演武场里与黎渊鏖战了三场。
三场皆平。
长出一口气，秦乾回应：
“现世，我必胜他！”
……
嗡~
玄藤树下，黎渊盘膝而坐，一边炼法，一边感知影魔身，察觉到那一缕气机没入剑界十二层，方才点头：
“如此，即便那位小师弟或者其他人吞服禁忌丹药，也算是公平竞争了。”
自觉无甚疏漏后，黎渊催促影魔身回返洞玄。
“玄阴雷池中，或许可以容纳几道乾阳神雷……”
黎渊已琢磨起影魔身下一趟旅程了。
日月雷池之中兼具阴阳二雷，理论上，已兼具阴阳之变化的影魔身，也可以操纵乾阳神雷。
如此，阴阳合一，玄雷必然杀伐更厉。
“那十戾界可不是剑界，内中凶兽邪祟成群结队，正是影魔身发育的无上宝地，即便没有十戾，也该去一遭。”
去了一桩心事，黎渊潜心炼法。
数月里，他自藏经阁兑换了上千门以五行为主的法术，以及，额外的十种五行真形图。
前者为铸法界做准备，后者，则用来壮大五帝法力。
法力无止境，理论上，金丹一成，想兼修多少门法力都可以，只是对应的，法力修行速度也会变缓。
黎大户不甚在意这个，怀揣巨款，日日吞服灵丹，他炼法的速度远超寻常修士。
“呼！”
“呼！”
神境之中，诸色交织，五极古庙轻轻震颤，犹如心脏般有韵律的跳动着。
黎渊凝神细感，隐隐间，可以看到在五座古庙之中，各自孕育着一道神光。
那是五极神光！
“五极神光，位列大神通。”
对于这道本命神通，黎渊心中颇为期待。
他那位浮龙大师兄，凭借这门大神通术，一度被称之为道君之下第一人，足可见这门神通的厉害之处。
“不会弱于起源神拳！”
黎渊分心多用，也在参悟着起源神拳。
起源神拳的对应神纹他皆已搜罗齐全，只差最后凝练，就可修成这门杀伐神通。
……
半个月之后，自觉火候已足的黎渊长身而起。
“嗡~”
其心念一动，神境之中诸景映现，一道道神纹如长虹般横贯而至，并在他的注视下，缓缓交融，化为诸般神禁。
神通的凝练远比法术要繁复的多，哪怕身具混沌神体，黎渊也十分谨慎的催动了催动了镇狱神通，继而，掌驭了那枚‘传承玉简’。
“嗡~”
下一刹，神境轰鸣。
玄藤树下，黎渊神情肃穆，承受着宛如洪流般的讯息冲击。
“吼！”
护法的白虎最为敏锐，它大吼一声，如临大敌，浑身毛发都立了起来。
隐隐间，它好似在看到了一尊头戴冕旒，无法形容的恐怖存在。
“轰！”
黎渊心神震荡，哪怕大丹已成，他仍有些无法承受。
恍惚间，好似看到了一尊无上神人，其雄踞于岁月长河之中，倚天一拳，巡守亘古岁月，煌煌浩荡。
“起源神拳！”
掌驭加身，黎渊只觉自己好似潜心修行了成千上万年这门神通。
“嗡~”
下一刹，万千神纹交织，已化为一粒神通之种，坠入了汪洋之中。
神通修成！
黎渊果断结束了掌驭，凝神感知着这枚新生的神通之种。
不同于浮法道人赐予的镇狱神种，这枚神拳之种颇为孱弱，需要不断的滋养壮大，如今，只是初入门而已。
当然，凭借着玉简的加持，七重之前，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持即可，没有任何瓶颈可言。
“如此，之后只需潜心炼法，修持更多的法术，并将法力积蓄圆满，即可炼就法界了！”
感受着自己的进步，黎渊心中喜悦。
改易禀赋的好处，至今仍未吃完，他能够感觉到，炼就一品法界于他而言绝对算不上什么困难。
甚至若没有成道劫，映道之前，他都没有瓶颈。
“神魔禀赋等同准神，七境之前，唯一可虑的只有渡劫……六境起，一境一劫，这就需要兼具法武之道。”
黎渊的修行规划，是不断调整的。
而优先级最高的，是逆反先天道体。
无他，神魔禀赋，七境之前无瓶颈，而先天道体可是直抵九境的。
如先天混沌道体、先天悟道圣体，这九大圣体极致，甚至被称之为半步道君，十境之前，都没有瓶颈！
“炼就法天前，必须逆反先天道体……”
黎渊心中动念。
逆反先天体，正常修士只能去归墟中追寻造化，他多一条路，即掌驭加持。
事实上，九缕金性点入混沌体，他天然就有一成逆反先天的机会，只是一成太低……
“只能慢慢来了。”
良久后，黎渊睁开眼，通识球轻轻震颤，消息来自于风修齐。
“道爷，有人杀入剑界十二层了！”
“嗯？”
黎渊心下微惊：“这么快？”
他一个月之前还看过秦乾闯荡剑界的留影，后者虽进步极快，但依着他的估算，起码也得要二三十年才有望杀入剑界十二层。
这才多久？
“他吞服了禁忌大丹！”
风修齐分享了留影。
黎渊点进去时，就看到纵横交织如海的剑光。
“轰！”
光幕之中，轰鸣响彻。
黎渊凝神观战，只见一道衔尾龙蛇陡然浮现，秦乾处于龙蛇环绕之中，并于剑光淹没自己之前，突兀消失。
“时空挪移！”
黎渊心中微惊，却已认出这门源自‘大虚盘龙道’中的神通。
这不是遁法，而是类似于五龙仙之前催使过的‘星空大挪移’一般的，奇门神通。
“倒有资格挑战我了。”
见此，黎渊微惊却不乱。
此刻的秦乾，的确有资格挑战二十年前的他，但如今镇守剑界十二层的，可是晋升四境之前，最强状态下的自己。
……
“轰！”
凭借着时空挪移，秦乾横渡剑光之海。
在剑界内外，不知多少修士的注视下，以身为剑，击败了那位不知让多少三境修士绝望的老年剑君。
“成功了！”
哪怕周身被剑光切的千疮百孔，秦乾仍是心中大喜，他能够感觉到神境中激增的香火！
在归墟诸界，这也是最为珍贵的货币。
“呼！”
下一刹，他跌入了剑界十二层的星空之中。
秦乾环顾四周，一眼就看到了千里之外，那间坐落于陨星残骸中的一心观。
“一心观！”
这间道观，随着黎渊登顶剑界的留影，早已被诸界域修士所知。
但此刻，道观前没有一心剑君，只有一位身披紫黑道袍，膝横巨锤的道人。
“黎渊！”
这一刹，远在洞玄山中的黎渊感觉到了神境震荡，远比平日浓烈数十倍的香火滚滚扩散。
“洞玄黎渊！”
“二十多年了，才有人走到他的面前……”
“此战，谁人能胜？”
剑界内外，观战的修士成倍的增长着，不少远在诸界域的大修士们也都看了过来。
“呼！”
在不知多少修士的注视下，秦乾吞服灵丹疗伤，三天之后，方才站起身，走向自家那位小师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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